关键环节(小小说)
河南棠溪宝剑集团有限公司“棠溪杯”有奖征文活动入围作品展示
一汉子慕名来到棠溪河畔,寻一铸剑作坊,见炉火熊熊,锤声铿锵,好一幅铸剑的热火图景。工匠个头不高,却敦实硬朗。五十上下年纪,腰围布裙,左手执铁钳,右手握锤。年轻徒弟挥动大锤,点哪儿打哪儿,如急风骤雨,酣畅淋漓,配合得十分默契。汉子伫足观察,好生惬意。
请问大师,我欲购买宝剑。汉子发问。
工匠似没听见,不搭理。
大师,我特来购买宝剑!汉子提高了声调。
工匠在铁砧上轻点锻锤,那是暂停的语言。徒弟会意,停下大锤。
工匠见汉子高大威猛,粗眉梢却下垂,腰束紫带,俨然一副威气。
工匠把剑胚放入炉中,添炭,转身冷冷地说,没货。
我明明见那一堆宝剑,何言没货?
都有主儿。遂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,你看。
汉子接过,那是一张订货单,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订货人的名字、日期。
那我也订购一把。
顾不着。工匠回绝。
这师傅,真会拿架,内心略有不满。忍了忍,说,师傅,我给您高价。
你出得起吗?
有的是钱,别小瞧我!汉子拍着胸脯。然后讨好地夸赞,我可是慕名而来,听说棠溪宝剑相当有名,连古代帝王都十分尊崇,近战搏击了得。
那你得等。
行吧,半个月后来取。
算了,不接你的活。工匠手一摆,有驱走之意。
为啥?汉子瞪眼
俺是打锄头吗?铸一把好剑不是十天八天的功夫。
那就一个月。
先交定金。
汉子付五十两银子。
一月头上,剑已做好,按要求规格,不仅一分不长,一分不短,而且剑条饰以暗纹,通体光洁明亮,可鉴寒霜,显得十分精利。同时,又在剑鞘上刻有微妙的夔龙,相当大气。
汉子何以求剑?他是在某一繁华的集镇看到一张大字书写的告示,上书:我乃江湖之人,自幼习武,惜找不到对手,欲在此设擂。但不比拳脚,只比刃器搏击。胜我者,奖重金千两。汉子看罢,怦然心动,我乃搏击高手,何惧狂言。
汉子届时取剑,爱不释手,连夸好剑,的确勿食诺言,付银百两。
工匠接钱,道,区区百两,岂剑所值?
汉子不满,咋,嫌少?你打算要多少?
这个数,工匠伸出五个指头。
汉子道,五百两?
不,五十两!只收成本,你打擂就是为棠溪宝剑传口碑。
汉子大悦,扬长而去。
开擂之日,人头攒动,周围数十里的人都赶来观看,一层层围得针插不进,争睹输赢。
立擂者飞身上场,连翻二十四个跟头,像二十四个飞动的圆环,煞是出彩,谓之“热身”。台下掌声雷动。此人不足四尺半高,瘦矮,但身手极为敏捷,非等闲之辈。
接着,汉子上场,身高五尺有余,大喝一声,倒翻三十个跟头,如旋风翻卷,气势夺人,台下观众目瞪口呆,掌声如海浪般持续不断。
只此一招,两者相较,孰赢孰输,不言自明。
三声炮响之后,双方各执刃器。立擂者手执三尺大刀,汉子高举宝剑,英气逼人,无形中为胜算增添了筹码。刀、剑舞动,刀来剑往,寒光若银蛇相缠。但刀、剑躲都劈在对方虚处。看得观众眼花缭乱,勾魂夺魄,悬念迭起。
唯一人不动声色。
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。接着,立擂者身子趔趄,似散了骨架。汉子似抓到良机,向刀砍去。令人心惊。但情势陡转,刀瞬间挥起,直击宝剑,只听当啷一声脆响,剑断为两节。汉子穷力耗尽,口吐鲜血,绝命擂台。
赫赫名剑,何为不堪一击?台下一观众未将此剑淬火。淬火,赋予宝剑强硬韧弹特质最关键的核心工艺。他从信中得知,汉子原为江湖顽汹。未与淬火,义也!